极短
恩 其实我是想他们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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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觉得自己的腰马上要断了。
舞蹈老师挥挥手表示你可以休息了,我几乎是拖着身子爬到墙角的。
此时北京时间20点整,我们这一群天娱群星依旧奋战在练习的第一线,breaking 这个万恶的舞种几乎要了我的老命。
终于我以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把自己安置在了墙角,当然没什么偶像形象,被经纪人看到一定又是一顿痛骂。
但是当我看到一旁摊开手脚的谷嘉诚,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有些希望的。
忍不住踹了踹他的小腿,
“儿子,这就不行了?”
“给爸爸滚。”谷嘉诚连头都懒得抬,语气不带任何情绪。
虽然这种互为父子的幼稚游戏一直被粉丝诟病,但我们依旧玩得不亦乐乎。
可惜这种愉悦感只持续了几分钟,因为我的小男友蹦跶着过来了。
没错,蹦跶着。
2
我叫陈泽希,92年生人,加拿大海归,某选秀节目出道,经努力成为天娱群星一员。
未来,也还算看得着点儿光吧。虽然我最近总有一种时光倏忽来去的不真实感。
眼前这个蹦跶过来的小屁孩儿,夏之光,是我的小男友。
恩,16岁。
其实我也常常有一种小白兔被大灰狼扑倒的罪恶感,但当我看到小白兔把威风堂堂四个大字穿在身上的时候,这种罪恶感大打折扣。
此时他紧靠着我坐了下来,肩膀挨着肩膀,膝盖磕着膝盖,他的手掌有些小心翼翼地贴在我的腰上,掌心的温度透过t-shirt微妙地透进我的皮肤。
“还行么?”
我转过头正对上他略有些担心的神情,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,腰上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明显。
有情饮水饱。
其实某种程度上也不是骗人的。
3
其实我一直觉得夏之光从未真正长大,潜意识里我也是这么希望的,总觉得我要努力张开羽翼把他保护得周密妥帖。
就像比赛那会儿他跳不出来动作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扭头看我。
然而当初那场滑稽的闹剧还是让他不可避免的拔节成长,在我看不到的地方。
再次在北京见到他的时候,我其实是有些微微晃神的,16岁的少年已经颇有些大人模样,个子拔高了不少,眉宇间隐隐散发出凌厉的气场。
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心痛,因为在我印象里他始终是那个头发柔顺,脸颊有点婴儿肥,爱喝牛奶又爱哭的小甜豆儿。
我希望他能永远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甜豆儿。
成长有时候,挺疼的。
直到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人,他眼眶开始微微发红,我走过去想摸摸他的头,他直接把自己蜷缩在了我的怀抱里,头搁在了我的肩膀上,使劲儿搂着我的腰,好像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。
那时候我才真切地感觉到,他还是我的夏之光。
我很感激。
他始终愿意在我面前剥落所有的伪装,把最脆弱最幼稚的一面暴露给我看。
就像我养了多年的猫,在外人面前或者不理不睬或者呲牙炸毛,只要我摸摸它的头,它就会翻个身子露出柔柔软软的肚皮。
我所有的软肋,都只给你看。
4
“泽希,我当年拉筋的时候比这还疼,下了课几乎是让老师搀回去的。”我的小猫咪正试图安慰我。
“而且年纪越大越不容易练。”非常拙劣的安慰!
“要不你靠着我。”他边说边坐直身子,企图调整出一个我能舒适依靠的姿势。
我突然觉得心很满,大概就像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的旅人终于看到甘泉。
我承认当初在我们暧昧胶着的时候我不够勇敢,至少没有他勇敢。
我总有一种很微妙的自尊心,希望可以给他金光灿灿的未来。但以我现在的能力,别说带着他飞了,恐怕只能扯着他跌跌撞撞往前跑,说不准还会摔几个跟头,被他扶着走。
但是现在,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他还是清瘦,肩胛骨突出,硌着微微有些疼,我们靠得太近,我甚至清晰得看到汗珠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淌,直到消失在了衣服深处。
我突然觉得,互相扶持拉扯着往前走,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。
我们承担同样的苦难,也会拥有彼此都不再缺席的未来。
我们教会彼此深深的喜欢和浅浅的热爱,迂回在青涩和成熟之间,终于有了刻骨漫长融入彼此骨血的记忆。
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,谷嘉诚挣扎着站了起来,走到我俩面前。居高临下看着我俩,突然伸出手,拍了拍光哥的肩膀。
“儿子。”
我和夏之光非常诧异地对视了一眼,毕竟直男黄暴line的认儿子游戏通常是不带小朋友的。
“一会小心点儿扶媳妇儿。”
说完一瘸一拐转身走了。
徒留涨红了脸的夏之光和竖起一根中指的我。
5
当晚,在享受了夏之光同学的擦药按摩服务之后,我十分愉悦地哼起了歌曲。
这种愉悦感,在看到谷嘉诚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试图往自己背上喷药之后,达到了顶峰,炸成了天边的一朵烟花。
人生,还是十分圆满的。